作者:华联期货有限公司 张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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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谨以此篇献给程序化交易的先行者、美好投资董事长张毅。十年前,是你引领我们入门,让我们在这波涛汹涌的海洋里依然乘风破浪!

很早先就想写一篇关于人工智能与程序化交易系统的文章,总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如今借阿尔法元(AlphaGo Zero)的东风完成此篇也算是对过往十年从业经历的一次回顾和总结吧。

记得十年前,刚进入期货行业,我们就遇到了亦师亦友的张毅,他将所学倾囊相授,为我们打开了认知期货的一扇窗。现在每每与人提起,亦觉幸运,在一个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市场里,程序化交易的那盏灯始终明亮,他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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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期货的人,总迷恋于暴富神话。谁谁几万元做棉花,赚到几个亿;谁谁谁一年赚了100多倍。这些故事是激发人们参与市场的源动力,却也是魔咒。因为故事只讲了一半,那后一半就是赚了那么多钱,到最后又都还给了期货市场,输得连本金都不剩……我们深究原因,能如此暴发的亦非常人,打下一片天地却没能守住,这也许是宿命。细想来,总能总结出一些缘由,这些缘由最终都一致指向了人性的诸多弱点(不仅是贪婪和恐惧)。有一个与投资有关的寓言:财富山上捡金币的阿呆。本来大家在山脚下去挖金币就好,但在贪婪的驱使下,人们却偏要上山捡拾喷火恶龙设下的诱饵,最后只有阿呆一人在老人的指点下全须全尾儿满载而归期乐会FM第七集:一则故事道破股市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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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反思期货为啥让人又爱又恨,究其原因,我认为无外乎一点——杠杆!对,就是杠杆!是杠杆放大了人性的弱点,这所谓期货魅力所在,其实是危险的根。有人说,如果不加杠杆,期货比股票还安全、还要公平,我同意。

既然杠杆是期货交易的重要规则,那怎么利用这个规则更好地交易盈利呢?最早人们都还是采用传统的交易分析方法:基本面、技术面、资金面等等。在当时的背景下,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拿技术分析法来举例:我们常用的K线图又叫日本蜡烛图,是十八世纪中叶(德川幕府时代)由日本当时的首富本田宗久在米市中创建的,后经西方金融“诸神”的改良与补充逐渐成为股票与期货市场里的投资宝典,被奉为不朽的圭臬。然而,我们发现从本世纪初开始,由于电脑的广泛使用与升级换代,我们原先很多的分析、交易方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原来少数人掌握的分析技术,在信息化社会里,被越来越多的普通投资者熟练使用。的哥、卖菜大妈都能讲出好多指标的“道道”来,道氏理论、波浪理论、江恩理论、画出黄金分割线……纯技术分析法在实际交易中的作用逐渐钝化。在具体交易中,我们所看到的“线”、“图”或许正是庄家希望我们理解的那个样子。

既然市场诸多要素发生了本质变化,那有没有新的工具来辅助交易,取得相对较好的效果呢?答案是肯定的。小米加步枪根本打不赢一场现代战争,决定现代战争结局的必然是核武器!期货交易中的这个核武器就是程序化交易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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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触程序化交易差不多是在十年前。当时这种交易方式在国内知道的人并不多,知其原理并熟练使用的更少。那时候的程序化更准确地定义应该叫:程式化交易(程序化交易前身,姑且称之第一代程序化交易)。其模式,依然是依靠指标或均线确定买入卖出信号,对交易品种、仓位做事前的策略管理与控制,强调的是坚决地执行。从其本质来讲,程式化交易并没有摆脱技术分析法的窠臼,那时的交易操作仍然是手动下单。有人会问,既然还是离不开技术分析,那两者有啥区别呢?为啥最终效果会大相径庭呢?我认为,造成两者业绩天壤之别的有两大因素:对历史数据的充分回溯(这不是关键的)与坚决执行(这才是关键)记得那时候,我们利用某些指标对市场上几乎所有品种、所有的历史数据都做了手工计算和测试(放现在根本不需要,直接电脑自动测试),得出满意结果后,在实盘交易中坚决执行既定的策略,并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奇效。

前面讲到期货的魅力所在与“恶之源”是杠杆,杠杆可以放大人性中致命的弱点。人为的主观判断行情、推测方向在现实中根本不能决定交易的最终结果。很多个人投资者往往只在乎交易的胜率却忽视了盈亏比,陶醉于所谓正确的盘感,却放松了对既定策略的执行。很多老期货做了N年,总算明白了:期货做的不是判断方向,而是纪律、是控制人性。但在实际交易里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心魔,不能扛的扛了、该“贪心”立足长远的又留不住。做对99次,一次错误就把前面所有的盈利全赔光还不止……那怎样解决纪律的执行问题呢?无疑程式化交易方式给出了确实可行的方案。建立在对历史数据充分论证基础上的交易系统,严格地不折不扣地执行,这才是程式化交易的精髓所在。程式化交易没有秘密,它有的只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以术入道让天下先、知行合一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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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现在还把目光停留在程式化交易的时代,那我们又LOW了,程式化也在与时俱进。随着2012年私募基金业态的兴起,国内很多私募都把研究与交易的重心放在程序化交易模式上(可以称之为第二代)这个时期的程序化更多地是利用大数据、云计算、数学建模(接近于算法)、编辑代码、自动交易的方式。二代程序化往往脱离了原先技术分析常用的指标和均线等工具,从历史数据中拟合出想要得到的结果,汇编源代码,再进行测试,选出那个适用性更广的交易系统。这使我想起了当今最红的人工智能——阿尔法狗(AlphaGO)。在阿尔法狗与李世石巅峰对决之前,很少有人能预测到最终的结果,对围棋了解越多就越不会相信“狗力”。然而,最终狗惊醒了睡梦中的人类,一个划时代的产物就此诞生。在“狗的时代”它还需要输入人类的棋谱、学习人类使用了几百年的定式。而一年多以后的阿尔法元(AlphaGO Zero,可称之为:二代阿尔法狗)诞生时,狗狗已经摆脱了人类传统经验的束缚,采用类似周伯通的左右互搏式,深度学习、强化学习的方法。只用了三天时间,0起步,通过490万盘的自我博弈就已经超越了人类四千年来数以亿计实盘积累的经验。

我曾经与一位85后IT才俊、程序化新锐讨论过这样的问题:你的程序化为啥收益率如此稳定,回撤却如此小?他回答:我用的不是现行的均线和指标,我用的是通过计算机算法获得的“超线”和“超指标”,这是计算机算法自我拟合(不是未来函数,这里没有未来函数)的结果,别人模仿不来的。虽然我的东西依然是趋势程序化,但算法最大程度地过滤掉了震荡期带来的回撤。再加上从策略来讲,我利用了多品种和不同周期间的对冲效果,使震荡期的亏损降到了可控范围内(多品种历史测试与实盘交易,最大回撤不超过11%)

他反复提到了一个名词:算法。这使我想起三年前流行的一本书《算法帝国》,在《算法帝国》中对算法是这样阐述的:算法的核心就是按照设定程序运行以期获得理想结果的一套指令。将信息输入特定算法,结果就出来了。这个算法听起来貌似很神秘、很强大,不,确实很神秘、很强大!它是自然之魔!如果说网红阿尔法狗运用的是大数据、云计算下(海量棋谱)的数学建模,那阿尔法元(AlphaGO Zero)构建的原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能自行推理分解内在客观逻辑的“算法”。在教会阿尔法元基本围棋规则的情况下,不需要输入海量棋谱,通过纯强化学习的方法,将策略网络(policy network)和评价网络(value network)两个网络整合到一个架构中,让阿尔法元的直觉和判断同时得到训练。在每一次训练后,阿尔法元都能根据训练结果,进一步优化其算法自我优化,实现对人类职业顶尖高手的超越,去追寻围棋的真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利用算法,不再依赖于海量的大数据也能训练出很好的模型。这样的超级算法在完美信息博弈的围棋、不完美信息博弈的德州扑克和图像识别等诸多领域中已经得到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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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讲,金融投资(准确定义应该是:投机)领域中被基金公司广泛使用的程序化交易系统还没有达到阿尔法元的深度。第二代程序化还处于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的穷举“阿尔法狗时代”,某些算法还有赖于人工修复(一个是自我优化,一个是人工优化和修复。这就是本质差距)才能达到预期效果。目前,我们心中理想的程序化交易模式应该是这样的:人负责设计策略构建,其中包括数学建模、品种选择、周期组合和资金管理。然后让机器自己去判断行情方向,完全由机器执行所有的交易过程。人在盘中做到和下单相对隔离,日常只需做好关注行情变化、监控机器执行和确保网线畅通的工作。

从期货市场来分析,程序化(相对主流模式:趋势交易)在投机交易中屡试不爽的原因,我认为是得益于众多市场参与者行为偏差或人性扭曲。是集体偏差,不是个体,个体偏差是很难捕捉到规律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对股指的判断远比个股简单的原因产生的羊群效应。期货规则本身就是“反人性”(杠杆放大)的,让机器自己奔跑就是最接近本质的方式。机器赢在——没有心理影响!人的判断是有限而局限的,每一次貌似正确的选择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下一个更大的风险。当热情高涨或情绪低落的时候,人性会放大这个效应。这也就是程序化盈利的理论基础——他从来没有好坏之分,他只是忠实地捕捉被人性扭曲了的价格机会这观点从行为金融学的理论中也可以得到佐证)。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现实的行为都可以从历史中找到他们的缩影。我们抛开期货,去看看人类的历史,就能更明确地发现这一点。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就是要“建,善制度;扼,恶人性”。制度不建或不遵循,还靠主观“人治”,那必定会历史悲剧反复重演(这,是不是有点像我们的股票、期货市场呢?)……程序化交易系统就是“期货的制度”,他的理念可以确保按这个制度不折不扣地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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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时代的终结,都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每一个时代的开始也只有少数人能意识到。而科学之光并没有给人任何情面,它催促我们重新审视:人类的位置、科技的力量和我们未来的方向……未来已来!未来的投资市场是什么样的?未来的超级投资大师又是谁?在我看来,程序化交易乃至未来真正能分辨人类行为规律的人工智能交易系统(称之为:第三代程序化交易系统或超级算法交易系统),将会颠覆原来诸多投资大师的固有思维、打破局限。不太懂围棋的哈萨比斯可以创造出“超级围棋大师”;不太懂交易的程序设计者就完全可以创造出秒杀人类的“超级投资大师”!这是一个时代的必然,也是人类思维方式的层级跃升。他不是在缓慢地进化量变,而是正在飞跃质变的奇点上狂奔!

 无论是巴菲特还是索罗斯,阿尔法狗亦或吴清源,无非都是“求道者”。投资交易或围棋博弈之于“自然”不过小道尔。道虽小,却融汇天地之大道;理虽微,却贯通世间之万物。小道亦无边,更何况自然?人类只不过在求道的路上一直前行,“在求道的路上一直前行”,这就是人类应有的方向和态度! 我们每个人都是人类求索路上的一粒沙,这粒沙不会铺在“前路”,因为“前路”还在不断探索;这粒沙会铺在“后路”,这“后路”上的沙就是你的终极坐标。日本名誉棋圣藤泽秀行说:“棋道一百,我只知七”。道无尽头……道其实一直都在脚下,你从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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