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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国家央行的资产负债表都满足下列会计恒等式: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

中国人民银行资产负债表(亿元,2016年9月),2016年9月份,我国央行资产端外汇储备(22.91万亿元)和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6.19万亿元)占到总资产(33.49万亿元)的86.69%,在负债端货币发行(7.19万亿元)、其他存款性公司存款(21.87万亿元)和政府存款(2.99万亿元)占总负债的95.7%,所有占权益只有219亿元。因此,人民银行的会计恒等式可以改为:


外汇储备+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其他=货币发行+其他存款性公司存款+政府存款+其他


总资产可以表示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规模,反映了央行货币投放的渠道,这是衡量央行货币投放的重要指标之一。

央行的外汇储备来源于国内企业的外汇结汇,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以来,中国廉价劳动力源源不断地参与到全球化大生产当中,中国制造业产品在全世界内所向披靡,带来的结果是中国国际贸易经常项目余额连年顺差。


企业大把地赚取外汇,然后去商业银行结汇换成人民币支付员工工资、货款和再投资,商业银行收取外汇后又进一步向央行结汇,最后央行手上获得很多外汇同时也向商业银行投放大量货币。在2014年之前,强制结汇是人民银行投放货币是主要渠道。

我国银行代客涉外收付差额及结售汇差额(亿美元) 


在金融危机以前,外需一直是我国经济增长的最大推动力之一。由于贸易顺差持续扩大,导致外汇占款规模剧增,最高达4万亿美元,这时贸易顺差带来的货币被动投放给国内带来很大的输入性通货膨胀压力。


为了防止货币泛滥,央行一方面通过不断发行票据回笼货币,一方面通过将存款准备金率调高到21.5%控制货币乘数,并且对商业银行施加贷存比考核指标,防止信贷投放失控导致严重通货膨胀。

在这一货币创造过程中,企业对外贸易赚取的外汇是根本驱动因素,正因为此,这些货币主要流入了实体经济。实体经济通过生产投资活动使资金流动起来,商业银行再通过派生存款创造出更多的信贷,进而促进经济快速发展。


经济快速发展,社会总需求旺盛,企业投资回报率高,企业信贷需求强劲增长,社会投资热情高涨,再加之政府在基础设施建设中的大量投资,最后导致资本形成占GDP比重不断提升。投资的过快发展,则为目前的产能过剩和流动性陷阱买下了隐患。

事情的变化首先发生在2008年的经济危机,由于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导致全球需求疲软,我国严重依赖外贸的发展模式遭到严峻挑战。


为应对这次危机,全球各家央行联手推出了史无前例的货币宽松政策,美联祭出三轮QE措施,将基准利率打压到0附近,日欧等央行更是不惜推出负利率政策。与此同时,人民银行也减少了票据发行量并且多次降息降准,大幅提高信贷增速,以刺激经济早日走出危机阴影。

美国基础货币(百万美元)及联邦基金目标利率


但是不幸的是,次贷危机的源头——美国,却是最早实现复苏的国家,在2014年退出QE以后,美联储加息的预期越来越强烈,并且在2015年12月实现第一次加息。反观其他经济体,由于通缩和经济增速下滑的原因,还在继续实行超宽松的货币政策。


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就是美元走强、非美货币(包括人民币)走弱成为必然趋势,大量美元资产开始从新兴经济体回流美国,因此我们就看到虽然中国对外贸易依然是顺差,但资本和金融账户却出现大幅逆差,最终导致外汇占款的急速下降。

外汇占款的下降必然带来货币的回笼,此时人民银行采取的措施是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市场投放货币以及降低存款准备金率进行对冲。


从2014年后,我国央行投放货币的渠道就从强制结汇改为公开市场操作了。但公开市场投放的货币主要流向了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并没有直接流向实体企业。


金融机构的存款要转变为投资,需要企业具有投资需求,而企业投资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以利率为代表的资金成本,另一方面是投资能够产生的资金回报。


由于我国长期投资占GDP比重过高,加上09年后的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造成我国实体经济投资回报率的普遍下跌。因此,虽然央行多次降息降准,但由于回报率的下降导致我国实体企业信贷需求并没有大幅上升。


投资虽然是总需求的一部分,但是投资也意味着未来的供给增加,在外部需求不振的情况下,投资占比的不断增长必然导致产能的过剩。供给大于需求的结果是大部分工业品的价格持续下降,进而导致通货膨胀的低迷甚至是通缩。而且由于我国大量的工业品出口,也给世界其他国家输出了不少通缩压力。

企业贷款需求疲软,资金就会寻找其他的投资途径,过去一直表现良好的个人住房贷款就成为了商业银行的首选,从2014年底开始个人住房贷款的利率不断走低,首套房贷款利率降到了目前的4.5%左右,成为市场上最廉价的信贷资金,个人长期消费贷款也就成为了金融机构新增信贷的主力军了,7月份甚至达到了接近100%的水平,资金脱实向虚的趋势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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